艳茶-

元宵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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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龙叶×人类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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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壁炉烧得旺盛，屋内寂静得只能听见火焰在木材上跳动的破裂声，厚厚的羊绒毯铺了一地，雪白不染痕迹，看得出被日日精心护理，陈设桌柜均是红木，只在墙角远离床榻处的灯架上留了一簇亮色，暗红的空间在暖黄油灯映照下油然而起一股子热度，层层包裹缩在床上的黄少天却仍是觉得冷。

这一觉他睡得极不安稳。

他甚至产生了一种荒谬的想法，半梦半醒之间人的脑子最是糊涂。

他开始怀念叶修的体温，那样炙热的温度，此刻必有极好的取暖效果。

这很危险，黄少天的脑子开始清醒，心里有些发慌又暗自窃喜，好歹这件事情不会有人知道。

被子里他靠体温暖了一夜的热度也不能让他的手脚温暖起来。

那薄凉的温度，好像只要他掀开被子就能不留一丝痕迹，他露出藏在被子后的双眼，有些疲惫地盯着角落里的壁炉，这一夜这个动作他已做了数次，确认壁炉还在烧着。

可事实上，他觉得跟熄灭了没有分别。

难道在龙骨岛呆了几日，他已经完全不能适应这里的生活了？

他的身体竟娇气到了这个地步，黄少天有些不能理解。

裹着厚重的被子他坐在榻上，努力离壁炉近一点。

怀着一腔心事终于等到喻文州来找他。

昨日到的时候已是深夜，不过说了几句寒暄，便被喻文州打发去休息。苏沐橙并未下船，待他平安到达，驱着那艘庞然大物便又回去了。黄少天也未想留她，毕竟苏沐橙也不能在陆地上久呆。

听了黄少天的抱怨，喻文州说出了真相：“不是你怕冷，是这天气，确实是越来越冷了。”

“什么？”黄少天有些不可思议，不过八月末，这里虽然一年四季都被冰雪包裹，可季节还是有细微的变化，现在还远没有到冬天该来的时候。

“郁青河到现在都没有化冰。”喻文州的语气里有些无可奈何。

“怎么会这样？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黄少天有些急了，人还窝在被子里，这会激动得被子被掀开一角，冷气立刻席卷而来，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屋内的火生得这么旺都隔离不出所有的寒冷，他难以想象外面是怎样的画面。

郁青河没有化冰，这就意味着开渔季的推迟，而且，现下天气这么冷，今年很有可能就这么直接进入冬季。若是这样，将会有多少人断了食物来源，又会有多少人饿死街头。

喻文州叹了口气，说道：“从你离开的那天，就出现了变化。国王那日所见，宫殿倒塌，恶龙带着你那样轰轰烈烈的离开，当时就厥了过去，之后就一病不起。天象的变化随之而来，这些天已经出现不少被冻死的人，不过好在，占星师的话语还是稳住了人心，没有闹出什么大事来。”

“占星师？我记得他不是上次就一直重病，奄奄一息了吗？怎么他现在又站出来了？”黄少天对那位老占星师着实没有什么好感，从小到大，那刻板保守的思想一直不懈地往他身上套，那浑身由内而外散发的古老气息，黄少天向来是最不对付的。

“不，前几日，我们有了新的占星师。”说到这里，喻文州竟轻轻笑了，“说起来，你也该感谢他，要不然我还真不敢这么正大光明地把你接回来。”

“是王杰希？！”黄少天立即就反应过来，想想也是，除了他又有谁有资格坐上占星师这个位置，不过他们接触不多，充其量也就是认识，脸熟的交情。

“他做什么了？”

“他向所有人宣布，你是上天赐给我们的救星，只有你能拯救我们于苦难，所以你才能从恶龙的爪下逃出，并能安然而活。”喻文州顿了一下，再开口便有些犹豫，但满眼都是笑意，“待到他日，你为龙族诞下子嗣，成了真正的龙的新娘，南陆便可重见天日了。”

“什么？”黄少天瞪大了眼，脸色红了又白，“这不是胡说八道吗？这也有人相信？”

喻文州点了点头：“因着他这番话，所有人都深信不疑，也就是这样，大家没在这日益加重的风雪之中丢了生的希望。”

黄少天被喻文州的这番话彻底晕了脑袋，只觉自己刚从一个高台上下来，又被迫推上了另一个高台，而所有的这一切，没有人问过他的意见。

“如果，如果我不是，之后天气没有发生任何改变，会怎么样？”

这样玄之又玄的天命之语，黄少天并不太相信，哪怕之前所经历的，确实隐隐有命运之感，但他真没觉得，自己有那样的本事，让这片土地说变就变，让太阳说出就出。

说到底，这还是太匪夷所思了。

他有些不敢想象若是他没有这个能力，愤怒的国民会不会直接对他挥刀相向，上次的逃婚事件，他已然就变成了过街老鼠，费尽心机才逃了出去。

喻文州的手覆上他的小臂，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

他们总不会拿黄少天的生命开玩笑，没有任何根据的谎言他们不会去做。

“少天，我觉得，王杰希和那只龙关系匪浅。”

以喻文州的细心，足以让他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了，黄少天被他这么一提，倒真想起一件事来。

“我在叶修的屋里看见过一张星图。只是当时情况比较复杂，我也没去仔细研究，但以我对叶修的了解，他对绝对不是一个会沉迷星象研究的人。”

黄少天说这句话的时候，喻文州的眸光突然闪了一下，说道：“看来，这些天，你们的关系进展得不错。”

黄少天尴尬地笑了笑，又继续说道：“而且，在我回来之前，他跟我说，他都打点好了，没有人会再找我的麻烦。我原以为，他现了龙身，在广场上大摇大摆地警告了一番。”想想这个画面，都滑稽可笑至极，黄少天忍着笑意说：“可是，他并没有出现，而是王杰希，把这些都做了。”

 

喻文州点头，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可以去找他问问清楚。”他唤了屋外守着的侍从，拿了几件厚实的衣物，让黄少天换上。

“喏，物归原主。”喻文州从侍从手中拿过冰雨，递给黄少天。

银白的剑鞘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出细碎的光芒沿着细致刻画的纹路流转，还未靠近，便可觉其上的逼人寒意，此刻因着主人的靠近，有些按捺不住地发出细微的嗡鸣之声。

冰雨的稀有，难得，举世罕见，而且有灵性。

“冰雨……”黄少天握上冰凉的剑鞘，熟悉的触感让他这些日子都吊着的心瞬间静了下来，几乎是伴他长大的冰雨带给他的安全感无人能比。

只要握在手里，就有生死无惧的勇气。

黄少天这时也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连忙问道：“郑轩怎么样了？那件事没有牵连到他吧。”

“国王就是有想怪罪的意思，也没这个精力啊，而且，近来又发生了这么多事，谁还会注意到他呢？我已经安排他回船厂了。”当时事发突然，郑轩确实被扣了下来，但之后黄少天惊天动地地闹了一出，国王又病倒，他便也得了机会私下把这事处理掉了。

“吃完早饭我们再过去吧。”喻文州让身后的人把早餐端上来。

黄少天看着那装在精致碟子里硬邦邦的干面包，和清淡的茶水，突的发觉，自己在龙骨岛上的日子果真是分外滋润了。

 

 *

远离大陆的极南处，有一片黑色的海。

这里不像人鱼族居住的地方，被浓重的雾气掩去阳光，所以，海水看上去一片深沉。

没有任何原因，这一小片海就是黑色，蓝色和黑色的过渡既突兀又顺理成章，因为这点只有在天上翱翔的鸟儿才能发现，身在大海之中，几乎是感受不到的。

能在这片海域生存的生物没有一个是好惹的，它们不会主动离开这片海，但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误打误撞的闯入者。

叶修往海底深处游去，周围虎视眈眈的视线被他无视得很彻底，凶猛的动物向来对危险的事物最敏感，这位不明身份的外来者已经超出了它们能理解的强大。

黑暗角落里有着刚刚被分食干净的骨架，堆成了小山，那是叶修刚进海里时随手解决的，不开眼的东西总是要给它们一些教训，弱肉强食在这里体现得太完美了，这里不会留下无人问津的腐肉。

果然，之后的路途就顺畅了许多，再也不会有没脑子的冲上来想吃他的肉，想到这里，叶修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这辈子唯一一次丢了那么大一块肉，能让黄少天露出那样的表情，果真是无比值得。

说白了，他的耐心已经开始见底，至少，他不能让黄少天再看见他就跑。

 

他停在了一扇巨大的蚌壳前。

这个蚌太大了，不知活了几百年，离成精想来只差一步了，叶修此时的身量在它面前就像鲨鱼面前的一只胖头鱼。

蚌壳卡在礁石的缝隙间，看不出原来的颜色，黑压压一片，也望不到尽头，坚硬的表面几乎和礁石融到了一起，上方挂满了青苔和轻轻飘摇的海草。黑海里的清晰度并不好，看所有的东西都蒙着一层，让人很不舒服。这也让这片海的危险度更多了几分，但对于有着压倒性强大的人来说，这不过是一种氛围的装饰，点缀罢了。

他靠近那扇蚌壳，候了一会，蚌壳中间就露出一条小缝，叶修恰好能通过，他顺着海水游了进去。

蚌壳的内部非常明亮，满屋子的水晶和夜明珠，什么颜色都不缺，霓虹一样的光芒闪得叶修皱起了眉，他突然有些理解黄少天对他那屋子宝石的深恶痛绝了。

这里面很干净，甚至有空气，叶修知道这蚌有自己的排水系统，毕竟是活生生的，而且，这里面确实需要空气。

叶修看向那个正坐在水晶椅上闭目养神的人。

那是一个美艳的女人，宽大的黑袍把她从头到脚包得严实，如墨的头发垂在身侧，很难从衣服上把它们分辨出来。她的一切，看上去都与这个富丽堂皇的景象格格不入。

“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已经被那位可爱的Omega勾走了魂魄，忘记可怜的沐橙丫头了。”她的脸上有明艳的笑容，和叶修说话的语调带着转音，十分勾人。

“比起来这里，我确实更愿意和他呆着。”叶修的实话向来不好听。

她没有名字，甚至知道她存在的人都寥寥无几，能来黑海找她的人就更少了，她就像童话故事里的巫婆，有着神秘力量，却不是一位丑陋的老婆婆。

叶修给她的称呼亦是简单粗暴，“小黑。”

 

“你——”她至今都无法接受这样一个恶心的称呼，每每听到都能被气得扭曲了表情，“这是有求于人的态度吗？”

“可我并不是来求你的。”叶修摇了摇头，显然对她的话很不认可，“我是来和你交易的。”

“哼。”小黑颇为神气地端起了架子，坐在椅子上翘着腿，她发现对付叶修，最需要的就是淡定，“这药有多难弄你是知道的吧。”

“不知道，最重要的药引是我自己找来的，你不过调配一下方子，着实不算什么难事。”

小黑看着他那副理所当然地就把这药轻描淡写得化了个干净，差点又失控地想站起来骂人。苏沐橙的毛病可真不是病，是不老泉水在她身上留下的诅咒，要想化解可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人鱼的眼泪只不过是一个引子罢了。

“你少来，别想跟我讨价还价。”她一口就否决了叶修的心思，随即又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不过我也不会要什么你弄不到的东西。”

可事实上，这世界还有什么是叶修想弄弄不到的吗？

“我要龙蛋。”

叶修坐在十分硌人的另一把水晶椅上，离主位隔了一段距离，听到这话，他慢悠悠地翻起眼皮，神色倒是没多大变化，开口道：“这世界上早就没有龙蛋了。”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也没有啊。”小黑的手划过桌上的水晶球，里面填充的层层白雾因着她的动作起了变化，叶修看到了黄少天的脸。

TBC,

接下来的是可以想见的激动人心，现在避雷还来得及哟~